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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干(836—903),字雄飞,号玄英,门人私谥曰玄英先生。睦州青溪(今浙江淳安)人。为人质野,喜凌侮。每见人设三拜,曰礼数有三,时人呼为“方三拜”。徐凝一见器之,授以诗律。唐宪宗元和三年举进士。钱塘太守姚合视其貌陋,缺唇,卑之。懿宗咸通中,隐居会稽镜湖。有诗集。
人物生平
方干为人质野,喜凌侮。每见人设三拜,曰礼数有三,时人呼为“方三拜”。爱吟咏,深得师长徐凝的器重。一次,因偶得佳句,欢喜雀跃,不慎跌破嘴唇,人呼“缺唇先生”。桐庐章八元爱其才,招为过门女婿,遂居家桐江白云源(今桐庐县芦茨乡)。唐宝历中,参加科举考试不第。以诗拜谒钱塘太守姚合。初次见面,因其容貌丑陋,姚合看不起他,待读过方干诗稿后,为其才华所动,于是满心欢喜,一连款待数日。开成年间,常与寓居桐江的喻凫为友,并与同里人李频唱和,诗来歌往,关系甚笃。大中年间,流寓会稽鉴湖。咸通年间,浙东廉访使王龟慕名邀请,一经交谈,觉得方干不仅才华出众,且为人耿直,于是竭力向朝廷推荐。终因朝廷腐败,忌贤妒能,不被起用。后人赞叹他“身无一寸禄,名扬千万里”。
方干擅长律诗,清润小巧,且多警句。其诗有的反映社会动乱,同情人民疾苦;有的抒发怀才不遇,求名未遂的感怀。文德元年(888年),方干客死会稽,归葬桐江。门人相与论德,谥曰“玄英先生”,并搜集他的遗诗370余篇,编成《方干诗集》传世。《全唐诗》编有方干诗6卷348篇。宋景佑年间,范仲淹守睦州,绘方干像于严陵祠配享。
《五蠹》选段原文
方干,字雄飞,桐庐人。幼有清才,散拙无营务。大中中,举进士不第,隐居镜湖中,湖北有茅斋,湖西有松岛,每风清月明,携稚子邻叟,轻棹往返,甚惬素心。所住水木幽閟,一草一花,俱能留客。家贫,蓄古琴,行吟醉卧以自娱。徐凝初有诗名,一见干器之,遂相师友,因授格律。干有赠凝诗云:“把得新诗草里论。”时谓反语为村里老,疑干讥诮,非也。干貌陋兔缺,性喜凌侮。王大夫廉问浙东,礼邀干至,误三拜,人号为“方三拜”。王公嘉其操,将荐于朝,托吴融草表,行有日,王公以疾逝去,事不果成。干早岁偕计,往来两京,公卿好事者争延纳,名竟不入手,遂归,无复荣辱之念。浙中凡有园林名胜,辄造主人,留题几遍。初李频学干为诗,频及第,诗僧清越贺云:“弟子已折桂,先生犹灌园。”咸通末卒。门人相与论德谋迹。谥曰玄英先生。乐安孙郃等缀其遗诗三百七十余篇,为十卷,王赞论之曰:“镘肌涤骨,冰莹霞绚。嘉肴自将,不吮余隽。丽不葩芬,苦不癯棘。当其得志,倏与神会。词若未至,意已独往。”郃亦论曰:“其秀也,仙蕊于常花;其鸣也,灵鼍于众响。”观其所述论,不过矣。古黔娄先生死,曾参与门人来吊,问曰:“先生终,何以谥“妻曰:“以‘康’。”参曰:“先生存时,食不充遝,衣不盖形,死则手足不敛,傍无酒肉。生不美,死不荣,何乐而谥为康哉。”妻曰:“昔先生国君用为相,辞不受,是有余贵也。君馈栗三十钟,辞不纳,是有余富也。先生甘天下之淡味,安天下之卑位,不戚戚于贫贱,不遑遑于富贵,求仁得仁,求义得义,谥之以康,不亦宜乎。”方干,韦布之士,生称高尚,死谥玄英,其梗概大节,庶几乎黔娄者耶!
译文:方干,字雄飞,桐庐县人。幼年即有清俊之才,(但是为人)散漫粗拙没有什么事可做。大中年间,参加进士科考试没有考中,隐居在镜湖中,湖的北面有一座茅草书房,湖的西面有一座松岛,每当风清月明之时,带着小儿和邻居老人,撑一支轻便的小船往返于书斋与松岛之间,使自己一向淡泊的心非常惬意。所居之所的水木幽门,一草一花,都能使客人流连忘返。(虽然)家境贫苦,(但是)备有一把古琴,用以行吟醉卧来自娱自乐。徐凝当初有(很高的)诗名,一见方干就很看重他,于是与他互相为师友,于是徐凝教给方干(诗文)格律。方干有赠徐凝的诗歌:“把得新诗草里论。”当时得人认为方干反说(徐凝)为村里老人,(因而)怀疑方干讥诮徐凝,(其实)不是这样的。方干相貌丑陋有兔唇,生性喜欢凌侮人。大夫王廉到浙东问政巡察,礼貌地邀请方干到来,错误地拜了三拜,人们称为“方三拜”。王公欣赏他的操守,要推荐他到朝廷,委托吴融草拟奏表,过了一段时日,王公因病逝世,事情没有办成。方干早年随同计吏(郡县负责会计事务的官吏),往来于两京之间,喜欢多事的公卿们争相请他入幕,(但是)他的名字最终没有上达,于是就回乡了,(从此)不再有荣辱之想。浙中凡是有园林名胜,就总是拜访主人,留下题诗几首。当初李频向方干学习作诗,李频考中进士,诗僧清越向方干祝贺道:“弟子已折桂,先生犹灌园。”咸通末年去世。他的门人一起讨论他的德行谋略和事迹。确定其谥号为玄英。乐安人孙郃等人搜集他的遗诗370多篇,共有10卷,王赞评论他说:“抹肌洗骨,如冰一般晶莹,像云霞一般绚烂。自带嘉肴,其他味道再鲜美的肉食也不吃。清丽不输于芬芳的清香,癯苦不输于干棘。当他得志的时候,倏乎之间与神相会。言词好像还未到,诗意已经独自前往。”孙郃了评论道:“他的出众,就像出自普通花卉的仙葩;他的声音,就像来自普通人的灵鼍一样啊。”看他们的评论,一点都没有言过其实啊。古代黔娄先生去世,曾参与他的门人来慰问,问道:“先生去世,要用什么做他的谥号啊?”他的妻子说:“用‘康’。”曾参说:“先生活着的时候,食不充裕,衣不蔽体,死了以后则手足没有收取,傍边没有酒肉。活着没有美名,死后也不显荣,为何如此和乐地为他取谥号‘康’呢?”他的妻子说:“从前先生的国君(要)人用他做为相国,先生推不接受,这说明他有多余的尊位啊。国君馈赠给他三十钟粟,他也推辞不接受,说这说明他有多余的富贵啊。先生对天下最淡的味道也感到甘美无比,对天下最被显得低位也感到安适,对贫穷下贱的生活不感到难过,也不积极追求富贵的地位,想要仁就得到了仁,想要义就得到了义,为他取号为‘康’,不也是很恰当的吗?”方干是一介布衣隐居之士,在世时被称赞高尚,死后谥号玄英,他高尚的节义,差不多是黔娄一类的人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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